更新时间:2021-09-27 10:22:48 点击:6574
2021年9月23日下午,白 2021:当 “后数字时代” 遇到 “极繁主义” 新展于白盒子艺术馆开幕。早期的展览空间从收藏与一种炫耀自身的手段开始,直到封闭形态白立方的出现,随着进步和革命的不断进行,变成兼具与观众交流以及引导观众参与的,以体验为核心的展览形式。展览空间随着时代的潮流不断地变化,已经深入我们的日常,生活在经验成为艺术的时代。
白2021:当“后数字时代”遇到“极繁主义”
(The WHITE 2021: When ‘The Post Digital era’ meets ‘Cluttercore’)
李章旭
经过上一次展览“白:通过展览空间的变化呈现二十一世纪未来型媒介空间[TheWHITE: The 21st Century FuturisticIntermediate Art Space Through Changes in Exhibition Space] ”,我们研究了在艺术史上哪些历史事件对展览空间的影响,进一步促进了空间产生哪些有意义的变化。早期的展览空间从收藏与一种炫耀自身的手段开始,直到封闭形态白立方的出现,随着进步和革命的不断进行,变成兼具与观众交流以及引导观众参与的,以体验为核心的展览形式。展览空间随着时代的潮流不断地变化,已经深入我们的日常,生活在经验成为艺术的时代[1]。
那么在疫情期间,展览空间正在做出怎样的变化?
Post Corona,无接触时代(UNTACT)
Post Corona即,在…之后与新型冠状病毒的英文单词的合称,意为克服新型冠状病毒后将要迎接的新时代。该病毒自2019年12月开始向全球扩散,世界卫生组织(WHO)宣布称之为全球传染病。随着感染者急增,世界各国为了防止人们大范围传染,施行远程授课、居家办公等能够在全世界范围内限制移动来保持社会距离的措施,这样的变化是完全不同于疫情前的,可以说是一次革命性的变化。人们预测,因新型冠状病毒的出现,人类历史将被分为新型冠状病毒前(BC,Before Corona)与新型冠状病毒后(AC, After Corona)。由新型冠状病毒引起在内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所有领域中,物理接触明显有所减少,因此无接触(Untact)文化便得以广泛传播。此外,上次展览所提到的日常生活和经验成为艺术的时代,与疫情给我们带来的影响与新的改变,这些影响和改变对于我个人也不例外[2]。若要通过目前的情况选出最能反映今年的单词的话,我会选择“极繁主义”(Cluttercore)一词。
#cluttercore
在社交媒体(Social media)中输入推文话题cluttercore(#cluttercore)的瞬间,看到许多人生活在堆积成山的物品中,并在这样混乱的环境里获得生活的乐趣,这让我感到无比惊讶。极繁主义可以看作是与数年前在室内设计领域流行的极简主义完全相反的美学。在该时期,身为“极大主义者”的人们反而成为不爱干净,过着毫无秩序可言的环境里生活的人,因而遭到“极简主义者”地唾弃。事到如今,这变成了个性。当然,混乱中肯定存在属于它的规律。“极大主义”[3]并非不整理,杂乱无章地毫无目地堆积,而是将目前不需要的事物整理在一起,再用自身所保留的事物妆点整个空间。新型冠状病毒改变了我们与世界的相处模式,室内、户外、社会与我们的种种关系也得到了改变,或许这些改变也让人们重新燃起了对居家服的热情,而之前只有一天的“始”与“终”才有接触的家,如今具备着种种不同的功能,栖息地、办公室、幼儿园甚至“战场”。
充满活力却不相搭配(Exuberant mismatching)
今年5月,BBC发表了关于极繁主义的文章,文中Jennifer Howard[4]提到“新型冠状病毒强调了家并非不得不忍耐之物,而是一个将自身包裹在自己所喜爱的事物这一事实”。确实,极繁主义或许会在疫情期间突然流行,随着在家里的时间变长,大家也会对此有共感,虽然想要模仿杂志中出现的极简主义装修设计,但是这些是不太实际的。不知何故,还是需要“拥抱”自己的物品继续生活。
位于巴萨罗纳的现代文化中心CCCB(Centrede Cultura Contournia de Barcelona)[5]也早早的注意到了这一现象。Juan PabloWert担任策展人,JuanjoFuentes与英国摄影艺术家Martin Parr合作,并且该文化中心为了解释创造性的展览策划,以“大量的成果与引人注目的收集品收藏”举办了收藏展。当时是2012年,相较于9年后的今天,折衷主义以多样的形式表现出来。其中,瑞典的设计师Tina Seidenfaden Busck成立的‘The Apartment’[6]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个设计画廊位于哥本哈根(Copenhagen)的18世纪建筑物内,该画廊呈现出的视觉效果与极繁主义类似。
不知何时,极简主义极简生活成为唯一“真理”
现代主义时代,普遍接受这样的思想——存在全世界都可以适用的价值标准,并将不符合该标准的认定为残渣,提出与国际性评价标准不符。这样的态度在艺术界中也普遍存在。因此,在艺术领域,审美的评价标准还原为色彩与形式。被称为“国际式(International style)”的审美标准,展开为抽象表现主义与无具形艺术,最终诞生了极简主义[7]。
极简主义在所有领域中都发挥着自身影响力,人们也因此开始对“过度消费者”感到厌烦。他们的言论并非完全错误。我们也不知不觉中生活在买的比以前多,扔的也比以前多的时代。为了地球而提倡少吃、少用、少买的声音也有其明确的理由。但是,我做不到这些,因为我是一个喜欢购物喜欢收藏的人,是从周围堆积的物品中得到安全感的人。此外,如果在目前疫情情况下,“极繁主义”将普通人变成策展人,思考一个物体应该朝向哪里,思考两个事物放在一起会产生怎样的故事,这样的思考需要真正的创造力。本次展览我抱着用触动我的作品装饰一个空间的愿望而准备,整个空间被我所选择的作品充满,像蚕一样保护它免受外界的侵害,并给予照顾,从而得到一丝慰藉。
当后数字时代(PostDigital)遇到极繁主义(Cluttercore)
21世纪是线上和线下没有区别的后数字时代,现实领域已经扩张到了假想领域。未来媒介空间——展览空间,从曾经的收藏处演变为近代早期启蒙运动的美术馆,经过20世纪中后期的育美主义美术馆以及重商主义美术馆,最后演变为21世纪共享主义空间。就像全球经济界试图用资本主义4.0来弥补过去新自由主义的局限性,并强调互惠的公共性一样,在这一时代的艺术,因某人而资本化,却试图摆脱私人价值。艺术作为我们生活的必要因素,艺术的价值应该扩展到任何人都可以共享的公共财产。未来的媒介空间不再局限于物理性质的空间,是具有创意、能力的艺术家与不同领域的专家以及观众们积聚的平台,是在生活提供享受艺术的机会的媒介。普通人也通过自身行动,在能够亲自策划的极繁主义时代情况下,他们亲自参与,一起分享,这不亚于遇到优秀的作品,是丰富人们生活的事情。未来媒介空间并非由疫情而毫无征兆成为主流,而是与多样性、全球性、融合性三个代表21世纪特征的关键词相结合,成为不仅拥有媒介功能而且人人都可以一起享受的空间。因此展览空间的平台扩展,需要超越艺术作品带来的“束缚”,更加专注于人上。
如同威廉·吉布森(William Gibson)[8]所说的一样“未来已经到来,只是分布得不均匀(Thefuture is already here. It is just unevenly distributed)。”
[1]引用2020年“白:通过展览空间的变化呈现二十一世纪未来型媒介空间[The WHITE: The 21st Century Futuristic Intermediate ArtSpace through Changes in Exhibition Space]”文章。
[2]引用2021年“HELLO! WORLD!(你好! 世界!)”文章。
[3]将填充统称为“极大主义”,也称之为“折衷主义”。
[4]'Clutter: An UntidyHistory' 的作者
[5]巴萨罗纳现代文化中心(Centre de cultura contemporania de Barcelona,https://cccb.org/en)
[6]https://theapartment.dk/
[7]引用2016年“TheGlobalization of Culture through the Move on Asia and the Role of Museums;《走向亚洲Move on Asia》-文化全球化与美术馆的角色”文章。
[8]威廉·吉布森是一位美国裔加拿大作家,他于1984年通过他的处女座《神经漫游者》(Neuromancer)首次提出了“网络空间”的概念。《神经漫游者》在全球售出7000多万册,同时受到批评家的好评,它创造了一种名为“赛博朋克”的科幻小说类别,吉布森被称为“赛博朋克的黑色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