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1-03-09 20:43:51 点击:4562
2021年3月6日至2021年5月23日,UCCA呈现群展“沉静的响雷”,通过对“佛教艺术”概念多方面的审视,集中探讨了佛教与中国当代艺术的关联。参展艺术家包括陈丽珠、褚秉超、廖斐和邵一。展览基于这样一个前提,即在西方当代艺术的语境中,佛教思想和当代艺术的连结已经形成了某种“禅”的固化表达,而这却限制了这两者之间更多潜在的可能性。
本次参展的四位艺术家或从不同角度与佛教思想展开互动,或以佛教圣像为切入点,介入更广泛的社会和历史问题。艺术家们基于各自的理解,采用雕塑、装置和绘画等多元媒介对泛文化佛教概念做出回应的同时,亦深入本质,对佛教和佛教视觉文化如何被重塑的问题展开探讨。本次展览由UCCA助理策展人张南昭策划。
展览的名字“沉静的响雷”来自英文对《维摩诘经》充满机锋回答的意译。在五世纪的佛教经典《维摩诘经》中,面对文殊师利何为“不二法门”的诘问,居士维摩诘以“默然无言”给予回应。英文在复述这段典故时,大多使用了“thunderous silence”(如响雷般的沉寂)的翻译,为梵语《维摩诘经》和中文译本中的“沉默无言”添加了“如响雷般”的修饰。这种意译揭示了一个更为广泛的现象,即西方对经日本再流传的佛教的进一步异化,例如,将“佛教神圣物”看作一个艺术史视野下的研究领域。这种现象最早出现在20世纪初,但在更早的1884年,当美国艺术史学家恩内斯特·费诺罗萨和日本艺术评论家冈仓天心试图揭开法隆寺梦殿的秘佛,并因此和僧侣发生的冲突中,我们显然可以看到,在对待被称作艺术品的“物”时,僧侣和艺术史学家所持的截然不同态度。
之后,日本学者铃木大拙对佛教在西方的传播,尤其是上世纪50年代,在哥伦比亚大学访问期间,他受现代主义思潮和西方宗教影响,对佛教带有强烈个人色彩的诠释影响了战后一代的艺术家与知识分子,如约翰·凯奇(John Cage)、阿瑟·丹托(Arthur Danto)以及罗伯特·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随后,铃木大拙的佛教观又逆向输入至东亚等国,在早期中国当代艺术家的创作背景中可见到这种影响。有关当代泛佛教文化的复杂性使我们提出一个问题:佛教与当代艺术和视觉文化中间是否还存在其它关联的可能性?
原始文献在宗教中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此次参展艺术家各自选择了一段唐宋禅宗的文献,并以此展开思考,他们或从中汲取灵感创作了于此次展览首次亮相的作品,或将其作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融入自己的艺术实践之中。
廖斐为本次展览设计了展厅,同时也是一件作品。其灵感源于其对中古寺院与园林的关注,尤其是对建筑作为肉身居所和神圣空间的思考。廖斐以UCCA中展厅和新展厅原有的承重柱作为构思的出发点,将两个展厅转变成一个可游可思的类园林空间。
作为以绘画为创作媒介的参展艺术家,陈丽珠笔下的抽象色域令人联想到抽象表现主义,及其本身所表现的精神性,但这其实是艺术家对传统典籍和艺术思考形成的特有表达方式。在“冥想空间”系列作品中,陈丽珠通过多层色调相近油彩的叠加让画布表面获得立体感,从而创作出一组如其系列名称所示,展现冥想心境的作品。
褚秉超仿照考古学研究的方式,记录了自己通过数字技术,根据胶片、草图和建筑模型推算出释迦摩尼佛“真实”尺寸的全过程。作品也引申出关于佛教造像在当代社会存在处境的探讨:在宗教逐渐被怯魅的21世纪,造像者与造像之间的关系是否能被流水线般的生产模式替代?佛的形象的标准究竟由谁来界定?佛教造像的神性又是如何被赋予的?
除设计了本次展览的展厅之外,廖斐还展出了两件具有思辨气质的作品:通过对材料特质的分析和数学计算,仅凭重力将石头、木头和金属制成的组件以未加辅助固定的方式放置在一起,以此指涉有形和无形。艺术家邵一则通过对工业材料的重构,创作了造型抽象的雕塑,向我们展示圣物与俗物之间模糊的界线,并对是什么构成了我们当代精神信仰符号提出疑问。邵一和其他参展艺术家通过各自的实践,对佛教进行了当代性的解读,同时亦指出佛教与当代艺术依然存在尚未被探讨的关联。
文中图片由“UCCA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